2008年9月15日星期一

印童之声



酷热得烫人,如常的踩在太阳底下,我的日本拖鞋还可感受道路的炙烫,在目送母亲进入那残旧的大楼后,父亲不淮我跟哥哥像以往般在店前等候阿妈。

为什么不行呢?妈妈一进去有时便整个响午,我们以前也那样啊,有时在人家的商店蹓跶,趁老板不注意,便进去坐一下吹吹冷气,手多多的动动电脑,顶多一阵吆喝便出回来,我与哥才感到快感呢。

或者,我们也可逗弄街边的野狗,故意在kakak走过时拽扡一脚,让狗受挑衅的狂吠起来,吓坏了穿著花裙的姐姐们,对我们怒目而视,才好玩呢!

爸瘦削的身影,也是在街上飘呀飘的,总会突然不见了人,后来给我们在小后巷,发现他拿著一小包东西,很小心翼翼很珍贵的打开,连不打母亲时也没这般温柔,是送给母亲的脂粉吗?我瞧见包内的粉状物,但每每在此时,父亲总会四处回望,而发现了我们,驱赶我们逃离小巷,而母亲的脸色始终苍白。

父亲在小巷出来后,总会心情大好的呼喊我们,我们总出其不意的飞到他身后,他这时会带我们进入咖啡店,打包一包茶或买包香烟,而我们即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走架上的口香糖或糖果,父亲只要一使眼色,我们即若无其事的跳离出店。

我一直觉得这样的童年是很快乐的,但有那么一天早上,妈把我牵拖到附近的印度书院,让我对著一个个像我这样年纪但行为却大相迳庭的小孩。在这里不能开溜,不可嘻哈胡闹,只能在课堂上听课写字读书,我觉得自己的世界迳自变得好小,我常透过课室的窗口望向外面的蓝天白云,很想哥哥。

每天父亲仍如常载了母亲及哥哥坐著摩托到大街去,我却困在小斗室里接受诸多"规范",怎么我以前的生活都不是那么一回事, 但大家都会乖乖奉行,在这里我还被欺负呢,老师总偏帮那堆爱"告状"的小孩,为什么不可以推他们,玩玩吧了,为什么不能拿他们书包里的饭盒,为什么不可以在外水沟小便,哥要是知道,一定会帮我打破他们的门牙。

那个暑假,我终于再踏上大街,我兴奋的跃下了摩托,在店前五脚基直奔狂号了一轮,感到灵魂好像舒展开来,却猛地瞥见茶室老板娘睥睨的神色,我恍然一阵退缩,蓦地升起一阵耻辱。

哥此时己在街上神情自若指挥著停泊的车辆,只要一个伸手,车上的人就掷出了几毛。哥哥比以前更利害了!但有时哥也会落空,爸见状就会趋近该辆汽车,在轮胎下放下一枚铁钉。偏偏在那时,同班的莱娜与父亲走出来,莱娜的爸爸对著父亲摇头,父亲却若无其事掉头拉我走开,我冷不防触及莱娜投射过来的眼神,兀地挣脱父亲的手。

我脸在艳阳下火热胀红,第一次在大街上感到不舒畅不自然不舒服,希望妈快些工作完毕下楼来。

我转而退缩到暗巷,大街却蓦地鼓噪起来,一下子,救护车来了,警车来了,人潮也一涌而来?
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我从暗巷串窜到人群中,惊见妈妈被担架抬了下来,我无法看清妈扭曲苦痛的脸是醒著睡著,己被母亲下身渗出腥红血液所染红的被单震摄, 感到如梦似幻,像是真实又觉恍惚。

在我分不清事实与虚幻之时,却清楚看见爸与哥同被捉上了警车,我望著警车走远后,才发现街上己恢复平静,好似方才一切都不存在,只有耳畔依稀响起人们刚才的窃窃私语。

"捉走了就好,不然一家在这里搞三搞四!"

我不解为什么?哥是我心中的英雄,以前在街上,小朋友都会自动奉上吃的,哥都会给我,哥哥好威;妈是静默的,但我能感到她爱我们,除了执意要让我上学,她跟爸吵过外,爸说什么她都依从,包括到旧楼上班;爸也很行,每次只要妈下楼来,尾随在后的男人都会自动奉上金钱,这种"本能" 是怎样来呢?我不想深究,心里只期待著这一晚在回家的路上就可在mamak档饱餐。

天己慢慢黑下来,爸妈哥还未回来,几时才来接我啊,会不会不回来了呢?如果那样,我是要继续留守在大街如以往,还是回校上学。我无法再想,我的肠胃更牵挂的是roti canai 跟 ais bandung 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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